布丁超人狗

凹3:POMPOMPURIN19

直男自救指南

 

 

#

 

“所以影片有起效吗?你梦到什么了永哥?”

 

蒲一永如同在梦里一样,神情恍惚:

 

“我梦到曹光砚解开睡衣对我说,救赎之道,就在其中。”

 

 

#

 

一个感情迟钝的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心意,更难察觉到别人的心意。如果他们足够聪明,他们会在相处的逻辑中发现端倪,如果他们不够聪明,则可能需要借助外力。

 

 

譬如现在的蒲一永。任谁看都是坠入爱河的蒲一永。

 

据李灿和陈东均观察,蒲一永最近变得不太一样了。托蒲爷爷的福,还有蒲一永从小练就的一手好字,他开了一个小型工作室,外包一些艺术墙体绘画书法设计,闲余时间则去书法教室兼职老师,也小赚了一笔。他还是保持初心,骑着小电驴去帮助人们解决执念,和自己的老搭档曹光砚以及陈楮英一起,匡扶正义。

 

而这个不一样的问题就出在曹光砚身上。蒲一永早上按时起床,但是起在曹光砚的床上;蒲一永上午积极工作,但是十通视讯百条讯息询问曹光砚行不行好不好可不可以;蒲一永在书法教室为人师表正经认真,但是要自拍给曹光砚看。

 

虽然是生活中的琐事,但如此种种还不限于:带陈东均李灿一起帮曹光砚庆生,要求他们扮成娃娃,说接近曹光砚的那个学长一定是个乐色,和曹光砚打招呼的学弟心存不轨……

 

 

“所以永哥,”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,语重心长,“你真的没有在喜欢并且追求光砚吗?”

 

蒲一永虽然皱着眉,但是放大的瞳孔出卖了他。不知道为什么,听见“喜欢”“追求”这两个字,他慌得要死,有一种秘密被人戳破的感觉。直到刚才,他的大脑也没有告诉过他,这样的行为和动机是喜欢,是追求。

 

“放什么屁啦,朋友而已。”蒲一永用上眼睑看人,下三白凶狠得明显。

 

陈东均一脸痛心:“永哥,早说你不直,我是不是也有一点儿机会。”

 

蒲一永大声反驳:

 

“乱讲什么鬼话啦,我怎么可能!你们两个是不是大学念得太无聊来找我寻开心啊,我才没有那什么……不直,对,我才没有!我笔直得就像那个路灯杆!”蒲一永伸手指向窗外。

 

“永哥你小声一点啦。”李灿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。他们三个正在曹光砚学校对面的甜品店里吃东西,地方是蒲一永选的,理由是一会儿要接曹光砚下课去吃晚饭比较方便。

 

蒲一永心虚地收回自己的动作,低头猛吃小蛋糕。

 

李灿凑近他小声说道:

 

“永哥,没关系的,喜欢的话就说出来,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沦陷而不自知啊,而且你这个样子还要疑神疑鬼,对光砚也会造成困扰吧。”

 

蒲一永猛地抬头,“我没有喜欢他!”停滞了几秒,他语气放缓,

 

“就算有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奇怪。”

 

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。蒲一永埋头把蛋糕吃完,然后保持着这个动作,用叉子一下下敲着盘子。他似乎是对着盘子自言自语:

 

“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的关系不会变得奇怪吗?”

 

“你问我喔永哥。”李灿清了清喉咙,“你放心,绝对有办法抑制你萌动的春心……啊,是奇怪的想法。”

 

“什么方法,说说看。”

 

李灿自信地敲了敲桌子,笃定地凑近蒲一永说道:

 

“三种方法,一个疗程下来你绝对笔直如街边路灯杆。”

 

 

#

 

第一,不要过分地依赖他。

 

平时也没有怎么依赖他吧。蒲一永一边画画一边内心冷笑,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十九岁成年人,就像呼吸一样简单。

 

很快,他在幼稚园的大门上画满了画,满意地拍了一张,顺手发给了曹光砚。

 

蒲一永很快意识到,自己是要摆脱对曹光砚大事小事的问询和依赖。但图片已经发出去了,他只能抓紧找补。

 

蒲:看看就行,不要提意见。

 

曹:把旁边那只熊涂个颜色会不会比较好,看上去很空,小孩子可能不会喜欢。

 

蒲:好的。

 

曹:不好意思刚刚的讯息已经编辑好发送了,没注意你上一条。

 

蒲:没事我不听你的就是了。

 

曹:……犯病喔。

 

蒲一永放下手机,对自己冷酷独立的态度非常满意,然后他拿起笔给那只熊涂起了颜色。涂完之后他又顺手给曹光砚拍了过去。这一幕怎么有即视感,蒲一永思考,好像他半小时前刚做了这种事情。又来不及撤回了,蒲一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。

 

曹:很可爱。

 

蒲:我自己主观意愿想涂色的啦。

 

曹:哦。

 

 

结算了工资之后,蒲一永背着绘画工具回了工作室,下午还要去书法教室上课。他靠在转椅上转来转去,正在思考如何解决午饭。

 

打开line,看到曹光砚发来了讯息:今天中午去吃面吧,学校旁边那条街那家。

 

既然是曹光砚主动邀请的,就不算自己依赖他。蒲一永这么想着,心情很好地回复:等我五分钟,去接你。

 

五分钟后,蒲一永骑着小电驴出现在曹光砚的学校门口。他朝正在向外走的曹光砚招招手,然后俯身放踏板,拿头盔递给曹光砚。

 

曹光砚在他的后座坐定,用手扶着他的肩膀,微微探过头去在他耳边说道:

 

“今天上午是在做外包的工作吗?”

 

他的声音伴着气流钻进蒲一永的耳朵里,有些痒痒的,不断催生着蒲一永不敢承认的秘密。他微微侧过头,伸出胳膊,语气恶劣:

 

“靠远些啦,寒毛都竖起来了。”

 

曹光砚“喔”了一声,直起身子离远了些:

 

“那是有还是没有啊?”

 

“有啦,是个幼稚园大门彩绘。不过已经做完结算了。”蒲一永回头看了他一眼,确定他戴好了头盔,然后他发动车子,“坐稳。”

 

“既然你工作做完的话,我这有个项目要不要来做一下?”街上很嘈杂,曹光砚扶着他的肩膀大声问,风声混合着人声让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蒲一永的回答。

 

到了面馆,曹光砚很自然地点了两个人平时吃的面,然后拿着餐具在两人平时坐的位置坐下来。蒲一永看了他一眼,思索这种行为是否构成“依赖”,不过他想不了太多头就会晕晕的,只能过去坐下。

 

“刚刚在车上你说什么,我没有听清。”曹光砚问。

 

蒲一永刚想说他当然要接,脑海中就响起李灿故作玄虚的声音:不要过分依赖他。不聪明但冲动的蒲一永一拍桌子:

 

“不要啦,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工作。”

 

曹光砚愣了一下,笑了:

 

“今天抽什么风,是不是生病了。”他伸手贴上蒲一永的额头。温度有点儿高,但是在正常范围内。

 

蒲一永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。他拿开曹光砚的手,不自然地看向旁边:

 

“我是说,我不能事事要你帮忙。”

 

曹光砚点点头:“是喔,你也知道我帮你很大忙吧。”

 

蒲一永显然没想到曹光砚会这么说。他情绪先控制大脑,嘴比心快一步说出来了一些幼稚园小孩儿说了都嫌白痴的话:

 

“什么话啊,我也在好好帮你忙,刚刚……刚刚我就有载你!前几个月也是!”

 

曹光砚文明有礼貌情商高,但是千算万算也是算不到一个笨蛋的脑回路,自从遇见蒲一永,他的那一套算法也时不时地分崩离析。

 

“那好,一会儿我载你。”曹光砚瞪着他。

 

“载我就载我。”蒲一永怒吃一大口面。

 

 

当蒲一永坐上后座时,被怒意淹没的后悔感才刚刚浮现出来。看曹光砚那个蹩脚的姿势,不会是没骑过这种车吧,在安全和赌气中选择了赌气的蒲一永心虚地戴上头盔,诘问道:

 

“你会骑吗?”

 

曹光砚头也不回,“开玩笑,这么低能的交通工具我当然会。”他猛地一个加速,小电驴载着两人冲了出去,蒲一永条件反射般地抱住他的腰,听见他大声说,“只是开得很少!”

 

两人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超速行驶。曹光砚看上去一脸聪明书呆样,车技却像个混混。他根本不减速,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了蒲一永的小工作室。

 

刚下车曹光砚就收到了陈楮英发来的讯息。

 

陈:[图片]

 

陈:刚巡逻组讲,大白天有人骑电动车飙车。看着像你和蒲混混。

 

曹:不是啦。

 

陈:别被逮到。

 

曹光砚收起手机,看着蒲一永收起头盔停好车,然后跟他上楼去了工作室。一进门曹光砚就霸占了他的转转椅,自顾自地看起桌子上的财务收入支出。

 

“要算账吗?”曹光砚翻了翻发票记录。

 

蒲一永还坚守着自己的防线,“不用,我要自己算。”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,“我三点之前就能算好,然后就去书法教室教人写字,到时候就没空管你了。”

 

曹光砚把桌子上的一摞纸递给他:“谁要你管。”

 

蒲一永用下三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然后撇着嘴一脸不屑地坐在一边开始算自己最近两个月的收入:

 

“九一得九,九二十八……”

 

半小时后。曹光砚一边报出每一笔收入支出一边奋笔疾书,然后把最终结果拍在正在因为算数失误而挠头的蒲一永面前:

 

“你又没有挣很多,刚刚为什么算半天。”

 

蒲一永抢过账单,小声抱怨:“也没有赚很少吧,不然为什么我算半天。”

 

“谁知道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#

 

 

第二,不要花过多的时间和他相处。

 

 

蒲一永还是接下了曹光砚给找的工作,是在他们学校新开的餐厅墙上做彩绘。

 

他背着包刚要出门的时候想起李灿惊讶的表情以及:

 

“吃饭要一起,睡觉要一起,永哥你和他一起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儿。怪不得陷进去了。”

 

蒲一永想要反驳但是无从下口。他只能一脸凶神恶煞地虚张声势:“放屁。”

 

不过他承认李灿的话有几分道理。他决定今天中午不去找曹光砚吃午饭,哪怕是他主动邀请自己,自己也不去。

 

 

他拿着工具包在餐厅墙上勾勒图案,专心无二。周围很多人偷偷拍他,模样帅气又会写写画画,不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副坏坏的样子,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。

 

很快到了中午,曹光砚的讯息如期而至:

 

吃午饭吗?

 

蒲一永擦了擦手,回复:

 

不了,我很忙。

 

曹光砚回复了一个“OK”的表情。

 

几分钟后,蒲一永看到曹光砚和他经常一起做课题的学长出现在餐厅里,虽然离他很远,几乎在对角,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。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,然后面对面坐了下来吃午餐。

 

蒲一永一边画画一边偷瞄。学长抓住曹光砚的手握了握,很激动的样子。来不及思考,蒲一永的动作比脑子快了一个反射弧,等他开始动脑的时候,他已经一屁股坐在曹光砚旁边了。

 

学长认得这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家伙。他刚想询问什么情况,就听见曹光砚语气不耐烦:

 

“不是不吃吗?”

 

蒲一永只是瞪着对面的学长,手上很自觉地把曹光砚的餐盘端过来,不客气地直接开吃。

 

“点了砂锅哦,还蛮好吃的。”蒲一永语调里不自觉地就带了点儿阴阳怪气。学长被他看得发毛,只能低头抓紧吃两口,但还是能感受到某人灼热的目光。

 

曹光砚把卫生纸递给蒲一永:“吃到鼻子上了,擦擦。”

 

“呵,谢谢你哦。”蒲一永接过纸擦了擦鼻尖,还是一副不爽的样子,目光徘徊在两人之间。曹光砚倒是很坦然地又去点了一份,然后坐在旁边边玩手机边吃东西。可怜学长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氛围——

 

“谢谢你和我一起做这个课题,光砚,能拿奖我真的很开心,我先走了,你和你朋友慢慢吃。”学长起身端起餐盘飞速逃离。

 

曹光砚挥挥手:“学长再见。”然后被蒲一永一下子拽住了胳膊。

 

“再什么见,挥什么手,挥得幅度干嘛这么大。”

 

曹光砚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胳膊,无奈道:

 

“蒲一永你脑子是不是抽风,你好再见难道不是基本礼仪吗?”

 

蒲一永不依不饶:“以后不准和他说再见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

 

“因为……因为他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啦。”

 

“你看上去更不像一个好人吧。”曹光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。

 

“不管。”蒲一永继续埋头吃饭。他没看到旁边曹光砚撑着头看着他,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
 

 

到了晚上,蒲一永也坚守准则,没有去曹光砚那睡觉。

 

都不用翻墙,自己睡一张大床也很爽,成年人学会自己睡觉,一点儿也不难。蒲一永满意地点点头,然后闭眼开始酝酿睡意。

 

凌晨两点半,蒲一永两眼放光地坐起来,很幽怨地看了一眼手机。

 

靠,根本睡不着。

 

他翻身下床,想了想又回去抱起枕头。

 

只是为了我的睡眠,他自我洗脑。然后又是翻墙翻窗,自觉又不客气地躺在已经熟睡的曹光砚旁边,揪过他一点儿被子盖上。闻着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,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。

 

第二天早上醒来,曹光砚感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。他刚一睁眼,就看见旁边躺着还在熟睡的蒲一永,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。

 

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?”曹光砚拍了拍他的脸。

 

蒲一永躲了躲,用被子蒙住头:“不知道,梦游。”

 

之后一连几天,蒲一永都在“梦游”。

 

终于曹光砚忍不住,在一天晚上他翻窗的时候逮住他:

 

“以后直接过来就行,看看会不会梦游回你房间。”

 

蒲一永咧着嘴乐呵: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
 

 

 

#

 

 

第三,不要单一地以他为审美。

 

 

听说了他几天的伟大事迹,李灿在电话里痛心疾首地演讲了一个小时:

 

“永哥,你这分明还是在依赖他吧,不要跟我强调是他叫你,他叫你你不会不去喔。为什么又疑神疑鬼还吓到别人,为什么离开他就睡不着……算了,只能追根溯源一下了。”

 

蒲一永收到了李灿发来的一个压缩包。李灿在电话那头解释道:

 

“这是我收集的影史上最漂亮的女演员的一个cut合集,你多看几遍,试试能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目前的……那个……不太笔直的样子。”

 

蒲一永“喔”了一声。挂掉电话后,他打开文件,文件名赫然在目:

 

《直男圣经:纵横影坛一百年美女大全》

 

他点开文件,解压,然后观看。是很美,而且是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美。看了很多遍之后,他已经有些晕晕的,再一看时间,快要零点了。

 

他翻窗过去的时候,曹光砚正靠在床头敲笔电。见他抱着枕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曹光砚目光仍旧盯在屏幕上,手中键盘敲得飞快,但还是担心地问询道:

 

“你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 

蒲一永往曹光砚床上一躺,靠着他的大腿摇摇头。

 

曹光砚把电脑放旁边的桌子上,然后随手关了灯:

 

“那睡吧。”

 

一夜无梦。第二天早上蒲一永难得地早睁开了眼,他看见曹光砚闭着眼睛躺在自己旁边,安静睡觉的样子有点儿可爱。

 

可爱。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。蒲一永欲盖弥彰地别过头去,然后又偷偷看一眼,再别过头去。然后他背对着曹光砚用手推了推他:

 

“喂,起床。”

 

“嗯……”曹光砚伸了个懒腰,看见蒲一永背对着自己那苦大仇深的背影,很是疑惑,“蒲一永你一大早在抑郁些什么?”

 

“我才没有。”“明明就有。”

 

听见曹光砚下床出门洗漱,脚步声渐渐远了,蒲一永才敢回过头来。他暗下决心,今天要再多看几遍美女。

 

当天晚上他开始做梦了。

 

越看美女他就越不敢看曹光砚。

 

 

当原定的成果验收那天李灿和陈东均见到蒲一永时,他俩吓了一跳。蒲一永看上去就处在一种迷幻的痛苦(也许是快乐)之中,不是很有斗志的样子。

 

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陈东均把咖啡递给蒲一永,急切地问道。

 

蒲一永喝了一大口,恢复了些神智:“嗯,我做梦了。”

 

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,欣喜地偷偷击了个掌,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样子。

 

“所以影片有起效吗?你梦到什么了永哥?”

 

蒲一永如同在梦里一样,神情恍惚:

 

“我梦到曹光砚解开睡衣对我说,救赎之道,就在其中。”

 

空气切切实实地凝固了好一会儿。在这几分钟里,蒲一永只是两眼放空,根本没管两个好朋友的死活。而对面两人从震惊到无奈,痛心到平静,再到甚至还有点儿八卦,一时间风起云涌,波诡云谲,分秒间变幻无数。

 

“永哥,”李灿交叉着双手,一副主治医生的样子,气定神闲地说道,“我看还是算了。”

 

“什么算了?”蒲一永回过神来,他指着外面的路灯杆子,质问,“不是说我会和路灯一样……笔直吗?怎么就算了。”

 

李灿和陈东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发现那个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,只剩下一个坑位。

 

“那个路灯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折断了。”过来给他们上甜点的店员如是说道。

 

 

#

 

蒲一永的人生准则之一:睚眦必究。

 

他认为要寻仇,就得直接去找仇人对峙,不能磨磨唧唧,而且他也确实不太弄得懂迂回战术。

 

所以今晚,他寻仇寻到曹光砚房间来了。

 

他翻墙进来的时候,曹光砚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。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事情,曹光砚当然不会多么在意,这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,对蒲一永对他都是。

 

蒲一永抽过他手上拿的书,又用那副三白眼直直地盯着他,像一只发怒的小狗,下一秒就要咬人了。

 

“发什么疯?”曹光砚抱着手看着他。

 

蒲一永突然泄气,坐在一边开始坦白:

 

“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奇怪。”

 

曹光砚不解:“没有啊,为什么这么讲?”

 

“我尝试过掰正这种关系啦,可是没用。我甚至看了很多美女,真的很多,但是起了副作用。”蒲一永低眉耷眼。

 

聪明如曹光砚已经懂了蒲一永在讲什么“奇怪的关系”。他早就察觉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,只不过一开始他以为是蒲一永这种善良的笨蛋对谁都这样。后面慢慢的,他也开始正视这种关系的走向,而蒲一永只是单纯的没有察觉。

 

蒲一永后面察觉到了,但是只懂了他自己的心意,却没发现曹光砚也是一样的心情。他前后花了一周的时间折腾,曹光砚看在眼里,不过他乐意给蒲一永这个时间去体会。

 

“什么副作用?”曹光砚突然想小小地使坏。

 

蒲一永看着他,认真地说道:

 

“我梦到你在我面前脱衣服,还告诉我直男的救赎之道就在这里。”

 

曹光砚被他这个荒谬的梦逗笑了。他伸手摸了摸蒲一永的脑袋安慰他:“也许呢。”

 

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。蒲一永来不及细品这句“也许呢”其中的含义,又是动作快出大脑十条街,他凑近曹光砚小心地亲吻他,含糊地说道:

 

“那能不能给我看看。”

 

曹光砚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睡衣领口:“好。”

 

 

#

 

又是熟悉的场景。蒲一永醒过来之后看见了还是那个闭着眼睛,很安静睡觉的曹光砚。只不过他身上穿的不是他自己的睡衣,是蒲一永的。蒲一永连忙低头看自己,还好没穿着曹光砚的睡衣,但是根本没穿衣服。

 

原来真的不是做梦,我真的报仇报到床上去了。蒲一永纠结地抓着头发。

 

曹光砚刚睁眼就看见蒲一永坐在一边热演,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抓狂。他抓住对方的手,无语地皱了皱眉头:

 

“都给你睡了还要怎样啊。”

 

蒲一永慌忙点点头。然后他又摇摇头:

 

“我不是直男了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这不废话吗。

 

“李灿说我喜欢你。”蒲一永继续胡言乱语。

 

“我知道……这还用他说?你自己不知道吗?”曹光砚小发雷霆。

 

蒲一永又点点头,“昨晚刚知道。”他顿了顿又继续问道,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

 

曹光砚刷一下坐起来,和他对视,语气震怒:

 

“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?”

 

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,蒲一永突然面露喜色,他扑过来把曹光砚又扑倒在床上,开始顺着昨天咬的地方继续又咬又舔:

 

“我悟到了一个道理。”

 

曹光砚没有制止他突然的动作,他顺着他没头没脑的话问道:

 

“什么道理?”

 

“自救者得道。”蒲一永抓紧埋头苦干。

 

什么笨蛋。曹光砚心想。


end. 

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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